鄉村外事錄:祖墳長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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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,老張的老婆患了眼疾,老不見好。

既不是青光眼、白內障,也不是簡單的長翳子,就是疼痛加流淚。

晚間癥狀有所減輕,白天會加重。 每天要帶著好幾條手絹擦眼淚,好人即將磨成瘋子。

這是一種很痛苦的眼病,可能只有裸眼盯著電焊看一分鐘以上的人,到晚上才能感受到。

老張年輕時就是萬元戶,現在更不差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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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了大半年時間,從縣醫院看到市醫院,最後去了省城,錢沒少花,葯沒少買,老兩口被折騰得差不多了,仍未治癒。

除了眼疾,他老婆還經常做夢,夢見一位陌生的中年婦女,說是她婆婆,總嘮叨家裡房子不好。

可問題是,老張老婆過門時,婆婆已經去世多年,婆媳倆壓根就沒打過照面。

家裡的房子,是村裡最早的一棟樓房,磚混結構,已有三四十年的歷史了,能有什麼問題?

夢醒后,她也曾到房子四周查看過,地基沒有下沉,牆體也沒裂縫,連老鼠洞也不曾看到,哪有什麼不好之說?

鄰居奶奶知道后就說,夢裡的房子? 怕不是你婆婆的墳地吧? 再說你眼疾,縣裡市裡看不好,省裡也看不好,莫不是家中出了什麼外事?

要不你豎個雞子看看?

鄉下人所謂"外事",不是村與村之間的"外交事務",而是指鬼狐、妖怪、風水之類事物,據說人類在商討某些事情的破解之法時,怕被妖魔鬼怪聽到後變得更加邪祟,不得已而採取的一種更加隱秘的辦法。

用暗語(咒語的起源)或手勢(MSL就喜歡在袍袖里用手語交談)交流,讓它們聽不懂。

外事分為以下幾個階段和等級:

首先是自家人豎雞子或筷子,一邊豎雞子筷子,一邊禱告,禱告到雞子筷子能夠站立的時候,再出門撒點稻穀,燒點草紙,許個願(惡鬼遠離、康復如初之類)就好了。

這和孩子們掉了魂,家長們自己簡單處理(叫魂)的道理一樣。 如果自家人出面搞不定的話,則要請外面神婆來幫忙。

鄰居奶奶走後,老張老婆跑去公婆(公婆合葬一處)的墳上看了看,並未發現什麼諸如老墳塌陷或是山洪倒灌之類反常跡象。

因此也就沒豎雞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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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



其实老张是个孤儿。

七岁那年,全村青壮劳力都在山里干活,突遇山洪暴发,老张父母为救生产队的几条耕牛而被洪水给双双卷走。

三天后,人们才在十里外的下游河滩里,找到了两具遗体。

虽然张家在村里单门独户,但那时农村的人情味还是很浓的,就由生产队出钱给钉了两口棺材,办了两桌酒席(主要是招待抬棺者),选了块向阳的坡地,草草葬了。

剩下七岁的老张,则由村里东家一口饭,西家一把米,养活长大。

还把他送去村小学读书了,可老张那货,进油进盐不进字,半年后考了个不能吃的鸭蛋回来,之后死活不愿意再去。

没有父母压着,别人也不好硬逼他上学,干脆让他放两头牛,算六分工。

十三岁那年的一场梅子雨,下塌了父母留下的土坯草顶房,老张连个住的地方也没了。

村干部一合计,就让他去大队林场做护林员,平时山林里巡逻,防火防盗。十分工,吃住都在林场。

二十三岁那年,外地有个姑娘来村上投靠亲戚,因她父母相继病逝,一个人不敢在家住。

姑娘那年二十二,也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,经她亲戚与村干部安排,两个苦命的年轻人,就被撮合到了一起。

有点《牧马人》(一部很老的电影)的感觉。

改革开放之后,政府把田地林场等国有资产,按人头分给了各家各户,老张夫妇作为特例,不但有山有田,还多分了场部的三间土墙瓦房。

可不是什么《多收了三五斗》啊,那是人们对他父母品德的认可。

待遇这样好,老张夫妇心里也有数。此后做人做事,更加勤勉努力,无论村里哪家有事,他俩总是第一个出现。



3.



那些年,别人挤破头发家致富奔小康时,老张夫妇从不敢想,可有时候走在路上钱砸头,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

就好比,矿上原本负责采购木料的同志,因为林场已经分到了每家每户,为此而被弄得焦头烂额,总不能零售式采购吧?

啃了两年硬骨头,不但收购指标没完成,还跟不少村民发生了冲突。

总结经验教训后,他们找到了老张。

老张能有多大本事,找他干嘛?

哎,这里面的BB翘就出来了,因为老张熟悉每家每户,他原本就由村里人共同养大,反过来,则相当于他是大家的干儿子,有了这层关系,哪家的木材不好收购?

而且,老张又当过十几年的护林员,熟悉林场里的每一棵花草树木。

找老张当个中间商,由他这位村里人的“公共干儿子”出面,为矿上(幕后大老板)送木料。

给点辛苦费就行,不行就承包他。这样一来,事半功倍,省时省力还省事端。

老张能在种地之外多点收入,当然求之不得。此后除了种田,他还成了村里的木材销售经纪人,起早贪黑,翻山越岭干起了这个针尖上削铁屑的买卖。

虽然老张识字不多,但他老婆上过初中,能写会算。从业第一年,仅差价一项就挣了上万,还不带矿上额外给的劳务费。

第二年正月,老张夫妇也不休息,雇了辆大货,自家人装车卸车,早早就把年前攒下的木材,提前送往矿上。

卸车时,旁边有个穿着不凡的人,一会挑了棵檀树看看,一会找了棵红豆杉看看。

临了那人问,你们那边的檀树和红豆杉多不多?

原来那人是做仿红木的,到矿上走亲戚,无意中发现矿上竟把那么高端的木材买来做支架,简直……太可惜了。

再看老张夫妇淳朴老实又可靠,就想跟他们合作。

带你们挣大钱,干不干?那人笑着说。

俗话说,命若穷,拾得黄金化作铜;命若富,捡到白纸变成布。

生意人更加相信这句话。

有的生意人时运不济,裤衩都卖了依然换不够回家的火车票。

有的生意人吉星高照,满船的破烂遇到天阴下雨都能卖个高价。

老张老婆精明能干,专门收购黄檀、红豆杉等木质细密的高端木材。

价格和以前松木和普通杉木一样。但在新的合作伙伴运作下,利润可是翻了好几十倍呐。

老张很快成了万元户×100,盖了全村第一栋器宇轩昂的砖混大楼房。



4.



这么一说,就已是互联网时代了,属于老张夫妇挣大钱的时代,已经成为过往。

但不管怎樣,他們還是完成了原始積累,農村人嘛原本就沒多大雄心,小富即安那種。

再就是2015年,他老婆眼睛疼得出不了門。

前些年,村裡的情報系統就有過傳言,說老張夫婦是白眼狼,坑乾爹,賺黑心錢得罪了山神,如今報應來了,活該。

老張的兒子,是我的高中同學,那年的一次同學聚會上,幾個關係處得不錯的就私下約到一起,驅車去他老家,看望他生病的母親。

進到他家,寒暄時我問老張,叔,阿姨的眼病,你幹嘛不請個先生給看看外事?

老張嘆口氣道,大小醫院都去了,上回隔壁奶奶也說可能是外事,可上哪去找有本事的先生呢?

我說我三哥蠻厲害的,不行喊來試試呗?

老張也曾聽聞過我三哥,可他覺得三哥的脾氣很怪,不是給錢就給看的那種。

名聲壞的人家不給看,路子野的人家不給看,沒有眼緣的病人不給看,不信的人不給看,直覺看不好也看不了的不給看,心情不好的時候更不給看。

看來老張已經預設了自家的名聲不佳,所以他根本就沒考慮過請三哥。

但還是不怎麼甘心地對我說,我不知道他就是你三哥呀,你能幫我出面請下他嗎?

我@#¥%...... 只好帶著使命去請三哥。

三哥開門見山道,你說的那個張百萬,我認識,早年他父母被大水沖走的事,我也聽說過。 他父母是為公而死,後人應該平安的,不是你說他們家出了外事,我還真不知道呢。

於是我就把三哥帶去了老張家,老張老婆原本就有眼疾,可那天老張自己也被感動得淚流滿面。

三哥端著茶杯,裡裡外外看了,什麼端倪都沒找到,等他問過老張父母墳墓的位置后,立馬放下茶杯,帶了羅盤,直奔村後山邊上老張父母的墳前。

我們幾個跟在後面看熱鬧,

墳墓很普通,在兩山匯流的半坡,前面一個石碑,後面一坯黃土。

墳泡上長了些雜草和一棵拇指粗的刺海棠。

我們當地的祭祀風俗是清明除一次雜草,冬至加一些新土,除夕燒幾億冥幣,至於墳頭上長樹,據說家裡是要出當官的,長得越粗,官當得越大。

三哥燒了三刀黃紙,老張夫婦磕了三個響頭,我同學趕緊也過去磕頭作揖。

我沒動,畢竟不是自家祖上,即便(根據墳頭長樹後人當官的定律)有奉承諂媚之心,也得等人家(我同學或他子孫)當了大官之後再說吧。

頭磕得太草率了,不大合適。

三哥那天掏出幾張符,在墳前按方位燒了,完了對老張說,張老闆,你或者你兒子,去把墳上的刺海棠拔了吧。

老張一楞,墳頭長樹不是好兆頭嗎?

三哥說樹雖然是樹,可不能是帶刺的樹啊!

刺海棠盡是扎手的刺,無處下手,老張父子戴上手套,同心戮力,費了很大勁才把它拔掉。

這時,老張才明白他老媽講的"房子不好",是指墳上長刺。



5.



三哥臨走時,囑咐老張老婆平時要多用清水洗眼睛,說不出半個月,包好。

後來有一次,我陪三哥擺龍門陣,聊起老張老婆眼疾的事。

三哥說書上講的,祖墳長刺,主後人有眼疾。 這還是輕的,幸虧你同學那時還沒結婚,否則他婆娘生個瞎子出來,麻煩就大了!

其實他家祖墳位置好,今後可能還要發更大財。

因為老張父母的一身正氣,才使得老張謀到了林場護林員的工作,還娶了一個能幹的婆娘,並一直沒出什麼幺蛾子。

但是緊跟著,老張夫婦為了致富奔小康,就跟在合作夥伴後面低進高出,這種行為單純從生意角度來講呢勉強說得過去,商人嘛,無利不起早嘛。

但還是損害了村裡大部分人的利益,而他自己卻得以快速致富,還蓋了全村第一棟大瓦房的故事。

所以風水上連他九泉之下的父母都壓不住了。 所以他老婆也就眼疾了。

現在因為風水問題解決了,他們還是向善之家,久後必有福報。

三哥說一切皆有因果,只要心存善念,財富和健康,都會找上你。

果然沒出三哥所料,我同學他媽眼疾治癒後沒幾年,發達地區淘汰勞動密集型產業。

一位更加優秀的合作夥伴找上門,連袂我那位木工出身的同學,合作出一家高端木材加工廠。

去年我去參觀學習,廠里已有二百多名員工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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