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“即便我肯,你就捨得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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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行月餘,抵達衛所。
沒有一望無際的草原漠漠,更沒有黃沙莽莽,甚至沒多少地方可供跑馬,當然如今的慕莘也不需要再跑馬,她已經不是將軍,連兵都不是,她窩在將軍府裡,一日一日盯著蜿蜒的綠蘿發呆,只有重熙歸來才有片刻的歡喜。
這片刻的歡喜,與手心裡滾燙的掌紋,支撐她活下去,日復一日。
但是重熙得閒就拉她出門。
有時是爬山,慕莘功夫擱下已久,不過幾步路,走得氣喘吁籲,重熙耐心地跟在她身後,亦步亦趨,低聲說笑,有時說舊時光,那些早已死去的名字,那些仍鎮守北疆的同袍,那些在黃沙中尋找綠洲的往事,以及他當初在草地裡伏擊狐狸給她做狐裘的笑話;有時說他才到南方時候的驚異,有無數不認識的花,無數不認識的樹,許許多多看似美麗實則危險的飛禽走獸,他說他在深林裡抓了很多只雉鳥和野鴨子,用它們的頭羽給她做了件大氅,到冬天的時候穿著它走在雪地裡,會讓人疑心有鳳來儀。悅刻三代 relx3代 悅刻靈點 relx靈點 悅刻四代 relx4代 悅刻無限 relx無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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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莘爬得累了,他就背她繼續,一直到山頂,看旭日東昇,金光萬道,他說:“阿慕,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光,可以從頭來過。”
這時候慕莘多半已經睡熟,在夢裡,已然緊鎖的眉,重熙將她放在樹下,戴上一路編好的花環,輕吻她沉睡的眼睛。
有時是划船,烏篷船小小,在水上晃蕩,慕莘初來,站立不穩,重熙就摟住她,看長的槳劃出長長的碧痕,艄公扯開嗓子唱歌,粗獷的聲音,古怪的腔調,長長短短,短短長長,驚起水鳥無數;
後來漸漸習慣了,就不帶艄公,重熙親自操槳,如果是清晨,乳白的霧氣在水面瀰漫,咫尺之近的人,咫尺之近的眼睛,都朦朧起來,彷彿一眨眼就會失去,慕莘緊挨著重熙,頭靠在他肩上,重熙於是也笑著唱歌給她聽,歌裡說,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;如果是深夜,漫天星斗都沉在水中,伸手就可以掬起,而蓮葉漸漸田田,菡萏出水,愈上愈妍,重熙下水給她摘蓮花蓮藕,脆生生的菱角,滿口甘甜。
如果這時候面前有面鏡子,慕莘會發現自己眉梢眼角的笑意。
重熙卻皺眉,無限苦惱的樣子:“唷,養胖了誒,背不動了呢,以後爬山可怎麼辦……”
慕莘惱羞成怒,兜頭兜臉砸過去一把蓮子。
也並不是不歡喜的。
六如果
如果。
慕莘不是沒有想過,如果自己甘心於此,甘心忘掉三百四十一條人命的鮮血,甘心不去查找當初滅門的冤頭債主;如果重熙能夠遮住她的眼睛,摀住她的耳朵,捆住她的手腳,讓她看不見聽不到動不了,像尋常婦人一樣,只能在庭院裡,等著四角的天空,從蒼白到湛藍,湛藍到深黑;又或者,如果他阻止她,讓她在將來與過去之間二選一,或者執著於復仇,或者與他共度此生……如果。
她無數次想過這些如果,在後來,在許多個不眠之夜,輾轉,無數次想,如果她此生,從開始到最後,都有這樣的歡喜,能與重熙廝守日日夜夜,能泛舟水上,逍遙天地間,朝朝暮暮。
如果。
或有人這樣的幸運,奈何不是她慕莘悅刻一代 relx1代 悅刻經典 relx經典 悅刻二代 relx2代 悅刻阿爾法 relx阿爾法

她終究是……修羅場中爬出的厲鬼,便縱然有人珍愛她,有人守護她,她還是會長出尖的牙,利的爪,將仇人的心肝從腔子裡挖出來,祭之於親人靈前。
她相信她的爪子伸出去的時候,重熙是有所察覺的,他是那樣敏銳的一個人,但是他照常給她畫眉,畫得輕如遠山,翠如新柳,然後在出門臨別時候笑話她,抬頭陌上楊柳色,有無悔教夫婿覓封侯。
慕莘揚眉應他:“王侯將相寧有種乎!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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